常见的口腔健康问题包括口腔溃疡、牙齿或牙周（牙龈）问题（如牙齿脱落、牙周病）等。牙周炎是牙周病中比较严重的一种，是导致牙齿脱落的主要原因之一，在糖尿病患者中很常见。牙周炎和糖尿病之间的双向关系已经很明确，牙周炎被称为“糖尿病的第六并发症”^[1]。足够的牙列（>20颗天然牙齿）已被发现是满足饮食和营养状况所必需的^[2]，不良的饮食质量可能通过恶化血压和胆固醇等危险因素来调节牙齿脱落和糖尿病并发症之间的关系。然而，口腔健康对实现血糖控制目标是否有益？对糖尿病并发症风险的影响如何？目前并无确切证据。近期，一项澳大利亚的大规模前瞻性研究^[3]结果表明，预防或治疗糖尿病患者的口腔健康问题可能有助于改善心脏代谢健康，减少下肢截肢、眼部和肾脏并发症发生风险。

糖尿病并发症负担沉重

全球估计有5.37亿人患有糖尿病，给个人、卫生系统和社会经济带来巨大负担^[4]。这些疾病负担大部分可归因于与糖尿病相关的并发症，如心血管疾病（CVD）（如卒中和心肌梗死）、糖尿病性视网膜病变、下肢截肢和肾脏疾病。据估计，仅在澳大利亚，糖尿病每年的直接和间接医疗费用就超过150亿美元，而并发症的出现使每年的医疗费用增加了1倍^[5]。

自我报告的口腔健康解决大规模调查的限制

尽管有系统综述报道了牙周炎与“传统”糖尿病微血管和大血管并发症风险之间的关联，但受小样本量、特定群体和横断面设计的限制，迄今为止，鲜少有大规模的前瞻性队列研究。一个可能原因是，既往研究主要集中在临床诊断的牙周炎上，需要由训练有素的口腔医生进行全面的口腔健康评估，这限制了实施大规模口腔健康筛查项目的能力。简单的、自我报告的口腔健康调查可以解决这一问题。牙齿脱落情况、牙齿和牙龈的健康自测已被发现是一般人群中的有效方法，可以作为评估口腔健康的广泛指标。

该研究是一项大规模的前瞻性队列研究，分析数据来自澳大利亚“45岁及以上人群研究（the 45 and Up Study）”，参与者为24 862例年龄≥45岁的男性和女性，基线时（2006-2009年）患有糖尿病。采用问卷调查评估参与者的口腔健康状况。糖尿病并发症的发生率是根据2019年之前的住院数据和医疗索赔服务确定。使用多变量cox比例风险模型计算口腔健康和并发症事件之间关联的风险比。

口腔健康状况堪忧，近60%的人牙齿剩余<20颗

只有41.5%的参与者有≥20颗牙齿，25.6%有10~19颗牙齿，16.5%有1~9颗牙齿，16.4%没有牙齿。在牙齿和牙龈的自我评估方面，25.0%自我评价优秀或非常好，37.6%很好，24.9%正常，12.6%很差。

没牙、牙齿和牙龈不好，增加糖尿病CVD、眼部、下肢及肾脏并发症住院或治疗事件

经年龄和性别调整后，糖尿病CVD、眼部、下肢及肾脏并发症的发生率分别为39/1000人年、52/1000人年、21/1000人年、31/1000人年。与牙齿≥20颗的患者相比，0颗牙齿者患CVD（aHR=1.24，95%CI：1.15~1.35）、下肢截肢（aHR=1.22，95%CI：1.11~1.33）和肾脏并发症（aHR=1.19，95%CI：1.11~1.29）的风险增加；有1~9颗牙齿者发生眼部并发症的风险增加（aHR=1.14，95%CI：1.07~1.22）（图1）。对于自评程度较差的牙齿和牙龈，这些关联通常是一致的（CVD：aHR=1.15，95%CI：1.05~1.43；下肢：aHR=1.25，95%CI：1.12~1.39；肾脏：aHR=1.18，95%CI：1.08~1.29）（图2）。这意味着，每年随访中有2%~5%的人可能出现糖尿病并发症，牙齿<20颗者发生CVD和下肢并发症的风险增加11%~24%，发生肾脏或眼部并发症的风险增加14%~19%。
另外，在糖尿病相关并发症亚组中，口腔健康与心肌梗死、心力衰竭、糖尿病性视网膜病变、下肢周围神经病变、下肢溃疡和外周血管疾病（PVD）显示出较强的相关性，并发症发生风险更高。仅有10~19颗牙齿的患者存在轻微或严重截肢，而骨髓炎则更多发生在没牙齿的人中。在肾脏并发症亚组中，因糖尿病伴任何肾脏并发症、慢性肾脏疾病和急性肾衰竭而住院的相关性相似。

结论

该研究表明，在糖尿病患者中，无功能牙列（<20颗牙齿）和口腔健康状况不佳的患病率很高，这与CVD、下肢、眼部和肾脏并发症的风险持续升高相关。研究结果强调了通过口腔健康自测来识别糖尿病并发症风险升高人群的潜在价值。口腔健康教育应整合到糖尿病的自我管理项目中，通过改善糖尿病患者的口腔健康状况，可能有助于预防或延缓并发症，减少糖尿病并发症的个人和社会负担。

参考文献

1. Preshaw PM, Alba AL, Herrera D, et al. Diabetologia. 2012; 55(1): 21-31.

2. Sheiham A, Steele JG, Marcenes W, et al. Br Dent J. 2002; 192(12): 703-706.

3. Gibson AA, Cox E, Gale J, et al. Diabetes Res Clin Pract. 2023; 110857.

4. International Diabetes Federation. IDF Diabetes Atlas. 10th edition. IDF; 2021.

5. Lee CM, Colagiuri R, Magliano DJ, et al. Diabetes Res Clin Pract. 2013; 99(3): 385-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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